前傳-地府新娘
人在降世時哭泣,那離世呢?我盯著親人為我舉辦的葬禮,上頭掛上了我的遺像,無法哭出聲音的我,坐在母親身旁的椅子上,靈魂可能無法觸及這個木頭椅子,我的身體也只能懸空,無法完全倚靠正哭泣著的母親。
我不知道我是怎麼死的。
正當我想做些什麼時,一男一女出現在我的眼前,兩人都穿著黑色西裝,男的看著我的臉,「溫以安?」「對,我是溫以安。」
「溫以安,2004年11月7日出生,2022年1月26日死亡,足歲18歲。蓋章,欸,學長蓋章。」女子嘴裡念念有詞,將手裡的冊子騰給了一旁的男子,男子則在上頭落下了章,「我們是黑白無常,如果你疑惑的話。我是這區的子,他是丑,這是你的號碼牌,跟你說明一下,因為你是命定身亡,所以投胎順序比較前面,另外,」接過了號碼牌的我,看見子又拿起了一本黑色封面的小冊子,甩了一下她的馬尾,「這是我們鬼差的工作說明及徵才活動宣傳,現在地府是沒缺啦,但還是例行一下喔。」
「咳。生前的體驗還沒有結束嗎?」丑開了口,是低沉的聲音,面無表情的他配上那聲音只讓人更覺得驚悚。
「覺得不只是人生,鬼生也要精采嗎!」子在旁邊附和。
「歡迎加入鬼差一行,定期的人間旅遊。」丑則是再補了句,「中元節看家人不是夢!」子則落下了結尾,並拍起了手,雖然只有她拍著有些尷尬,但她還是將掌聲持續了一分鐘才停下,「總之,號碼牌到號前,你都可以在人間逛逛。」
「只是......我不太曉得我是怎麼死去的......」我提出了我的疑惑,而子則瞪大了眼睛,「也許你可以在這個時間尋找,我們的順序是這樣,先抽號碼牌等待,到號時我們會播你們生前的錄影帶,就是妳的一生這樣,當然也可以不看,然後呢,」子靠近了我並壓低了聲音「會詢問你有沒有做鬼差的意願啦,但這個就因人而異,如果你沒有要當鬼差的話,」子後退了步並恢復原本的音量,「就是過奈何橋喝湯囉,然後投胎,只是現在人間有些地方少子化很嚴重,所以等叫號還是需要花點時間。」子說話後將小冊子遞給了我,上頭印著我的名字,及出生及死亡的日期。
「那就這樣囉,你可以去逛人間也可以逛陰間,或去收發處拿自己家人『寄』過來的錢和物品。記得!人間陽氣重的地方避免去,住宅有門神要迴避!加油囉--!」子在話說完的那刻就與丑一同消失於眼前。
拿著冊子的我翻閱著,第二頁上頭寫著死因的標題,卻未有內文,第三頁則是我出生到死亡的一些重要記事,我看著上頭的字,腦袋有著那些記憶,卻仍沒有我死亡的相關記憶,我很納悶,看著我葬禮上的眾人已散了開,看著母親臉上的淚痕,我明白自己在等叫號前的目標了。
--找到死亡的原因。
只是......要從何查起呢?
我是自然死亡的嗎?還是被殺死?只是我生前也沒有仇人,甚至也沒有個愛人……
我邊苦思邊蹲了下來,看著葬禮散場時的人們,一個熟悉的身影映入眼簾,那個名字竄入了自己腦海,也許這個名字與自己的死因無關,但──為什麼她會來自己的葬禮呢?自己的記憶裡並未與她有所交集,又或者,自己在死前有和她相處的記憶,只是忘了嗎?
想不起來,僅存的短期記憶裡只有1月7日自己在戲劇社內排練時的劇本,那天自己還和社長討論著劇情的發展,可之後自己就忘了,後來是期末考週,自己有去考試嗎?啊!我突然想起子先前說的死亡日期,是2022年的1月14日,也就是說──在1月8日至1月14日之間,自己是沒有記憶的。
對了!我都忘了自己有那個死亡紀錄冊,騰空的手向上一伸,原本不知收在何處的黑色冊子即浮現了出來,我翻閱著上頭密密麻麻的文字,隨後看見了一句「意外致死的記憶只會停留到死前七天。」
所以──我是意外致死的。
兇手是誰?而且──想起那個孰悉的身影,是自己仰慕許久的三年級學姐,我嘆了口氣。學姊又怎麼會參加我的葬禮呢?
我回想得知學姊的名字時,是在她的演奏會上,應該說──是她的班級合唱團的表演前,學姊在那之前先彈了鋼琴做起頭的配樂。
關予寧,是我後來才得知的名字。
她於鋼琴上來回跳躍的手指迷人,彈奏的曲子在腦海裡迴盪著,當時我的心跳加快,私心的希望這一場「演奏會」仍後一直持續下去,我喜歡學姐的音樂,也喜歡學姊那麼喜歡音樂。關予寧這個名字活在榜單上,好幾次的模擬考總能看見她的名字,她俐落及肩的短髮吸引著我,可我明白這樣的傾訴無法訴說出口,沒有時機,也沒有理由,我們會像平行線一樣不會有交集,這是我當初所想的。
會和學姊有關嗎?我心裡有些悶,如果我的死亡和學姊有關,那又代表什麼呢?我站起了身,握緊了拳,我決定前往學校。
意外死亡必定有報導,現在的我無法拿到智慧型手機,也許學校內有所答案,再不濟──翻閱圖書館的報紙也可吧!這麼想的我,向著學校的方向走去。
來到校門口的我看著正在裡頭正在活動的學生們,也許渴望活著就是此刻吧,我看著兩名拿著手機交談的少女,我也曾經可以與人共享著快樂,只是此時此刻已經失去了這個權利,想到著的我,頓時有點想哭。
我走向二樓,想著位於三樓的圖書館,我朝著那個方向前進,在樓梯與圖書館的轉角處,我撞見了那個身影--是學姊!我看著她的眼眸,她卻也似乎望向了我,但這是錯覺吧?我心想。
我都死了,還圖什麼她的目光呢。
「我見過妳,妳是話劇社的溫吧?我看過妳演的戲。」學姊這麼說著時,我甚至以為我復活了,甚至以為我又再度回到人間,過著我平凡的高二生活,而非走過陰間的靈魂。
「學、學姊!」震驚的我只能喊出對她的稱謂,她卻笑得彎起了眼,「妳是我第一個可以看到的鬼,怎麼了,妳為什麼回學校?」她說著,隨後又示意我到另一間空教室,「這班去會議廳了,這堂課應該不會在,不然我自言自語也會嚇到人吧。」
「我忘了很多事情,所以想來這裡找答案。」我說著,看著學姊找了個位子坐下,我則靠近了她,她以手撐著頭,看著我,「妳忘記了什麼?」
「應該說我現在只知道我死了,其他,都讓我覺得很亂,好像一堆碎片,我也拚湊不起來。」我說著,而學姊則仍盯著我,「那你有忘記我嗎?」
「欸--?」
「我們可是戀人啊。」她說著,自然的語氣彷彿說的話是真的,不、還是就是真的?在1月8日至1月14日之間,我們在一起了嗎?
我不知道我是怎麼死的。
正當我想做些什麼時,一男一女出現在我的眼前,兩人都穿著黑色西裝,男的看著我的臉,「溫以安?」「對,我是溫以安。」
「溫以安,2004年11月7日出生,2022年1月26日死亡,足歲18歲。蓋章,欸,學長蓋章。」女子嘴裡念念有詞,將手裡的冊子騰給了一旁的男子,男子則在上頭落下了章,「我們是黑白無常,如果你疑惑的話。我是這區的子,他是丑,這是你的號碼牌,跟你說明一下,因為你是命定身亡,所以投胎順序比較前面,另外,」接過了號碼牌的我,看見子又拿起了一本黑色封面的小冊子,甩了一下她的馬尾,「這是我們鬼差的工作說明及徵才活動宣傳,現在地府是沒缺啦,但還是例行一下喔。」
「咳。生前的體驗還沒有結束嗎?」丑開了口,是低沉的聲音,面無表情的他配上那聲音只讓人更覺得驚悚。
「覺得不只是人生,鬼生也要精采嗎!」子在旁邊附和。
「歡迎加入鬼差一行,定期的人間旅遊。」丑則是再補了句,「中元節看家人不是夢!」子則落下了結尾,並拍起了手,雖然只有她拍著有些尷尬,但她還是將掌聲持續了一分鐘才停下,「總之,號碼牌到號前,你都可以在人間逛逛。」
「只是......我不太曉得我是怎麼死去的......」我提出了我的疑惑,而子則瞪大了眼睛,「也許你可以在這個時間尋找,我們的順序是這樣,先抽號碼牌等待,到號時我們會播你們生前的錄影帶,就是妳的一生這樣,當然也可以不看,然後呢,」子靠近了我並壓低了聲音「會詢問你有沒有做鬼差的意願啦,但這個就因人而異,如果你沒有要當鬼差的話,」子後退了步並恢復原本的音量,「就是過奈何橋喝湯囉,然後投胎,只是現在人間有些地方少子化很嚴重,所以等叫號還是需要花點時間。」子說話後將小冊子遞給了我,上頭印著我的名字,及出生及死亡的日期。
「那就這樣囉,你可以去逛人間也可以逛陰間,或去收發處拿自己家人『寄』過來的錢和物品。記得!人間陽氣重的地方避免去,住宅有門神要迴避!加油囉--!」子在話說完的那刻就與丑一同消失於眼前。
拿著冊子的我翻閱著,第二頁上頭寫著死因的標題,卻未有內文,第三頁則是我出生到死亡的一些重要記事,我看著上頭的字,腦袋有著那些記憶,卻仍沒有我死亡的相關記憶,我很納悶,看著我葬禮上的眾人已散了開,看著母親臉上的淚痕,我明白自己在等叫號前的目標了。
--找到死亡的原因。
只是......要從何查起呢?
我是自然死亡的嗎?還是被殺死?只是我生前也沒有仇人,甚至也沒有個愛人……
我邊苦思邊蹲了下來,看著葬禮散場時的人們,一個熟悉的身影映入眼簾,那個名字竄入了自己腦海,也許這個名字與自己的死因無關,但──為什麼她會來自己的葬禮呢?自己的記憶裡並未與她有所交集,又或者,自己在死前有和她相處的記憶,只是忘了嗎?
想不起來,僅存的短期記憶裡只有1月7日自己在戲劇社內排練時的劇本,那天自己還和社長討論著劇情的發展,可之後自己就忘了,後來是期末考週,自己有去考試嗎?啊!我突然想起子先前說的死亡日期,是2022年的1月14日,也就是說──在1月8日至1月14日之間,自己是沒有記憶的。
對了!我都忘了自己有那個死亡紀錄冊,騰空的手向上一伸,原本不知收在何處的黑色冊子即浮現了出來,我翻閱著上頭密密麻麻的文字,隨後看見了一句「意外致死的記憶只會停留到死前七天。」
所以──我是意外致死的。
兇手是誰?而且──想起那個孰悉的身影,是自己仰慕許久的三年級學姐,我嘆了口氣。學姊又怎麼會參加我的葬禮呢?
我回想得知學姊的名字時,是在她的演奏會上,應該說──是她的班級合唱團的表演前,學姊在那之前先彈了鋼琴做起頭的配樂。
關予寧,是我後來才得知的名字。
她於鋼琴上來回跳躍的手指迷人,彈奏的曲子在腦海裡迴盪著,當時我的心跳加快,私心的希望這一場「演奏會」仍後一直持續下去,我喜歡學姐的音樂,也喜歡學姊那麼喜歡音樂。關予寧這個名字活在榜單上,好幾次的模擬考總能看見她的名字,她俐落及肩的短髮吸引著我,可我明白這樣的傾訴無法訴說出口,沒有時機,也沒有理由,我們會像平行線一樣不會有交集,這是我當初所想的。
會和學姊有關嗎?我心裡有些悶,如果我的死亡和學姊有關,那又代表什麼呢?我站起了身,握緊了拳,我決定前往學校。
意外死亡必定有報導,現在的我無法拿到智慧型手機,也許學校內有所答案,再不濟──翻閱圖書館的報紙也可吧!這麼想的我,向著學校的方向走去。
來到校門口的我看著正在裡頭正在活動的學生們,也許渴望活著就是此刻吧,我看著兩名拿著手機交談的少女,我也曾經可以與人共享著快樂,只是此時此刻已經失去了這個權利,想到著的我,頓時有點想哭。
我走向二樓,想著位於三樓的圖書館,我朝著那個方向前進,在樓梯與圖書館的轉角處,我撞見了那個身影--是學姊!我看著她的眼眸,她卻也似乎望向了我,但這是錯覺吧?我心想。
我都死了,還圖什麼她的目光呢。
「我見過妳,妳是話劇社的溫吧?我看過妳演的戲。」學姊這麼說著時,我甚至以為我復活了,甚至以為我又再度回到人間,過著我平凡的高二生活,而非走過陰間的靈魂。
「學、學姊!」震驚的我只能喊出對她的稱謂,她卻笑得彎起了眼,「妳是我第一個可以看到的鬼,怎麼了,妳為什麼回學校?」她說著,隨後又示意我到另一間空教室,「這班去會議廳了,這堂課應該不會在,不然我自言自語也會嚇到人吧。」
「我忘了很多事情,所以想來這裡找答案。」我說著,看著學姊找了個位子坐下,我則靠近了她,她以手撐著頭,看著我,「妳忘記了什麼?」
「應該說我現在只知道我死了,其他,都讓我覺得很亂,好像一堆碎片,我也拚湊不起來。」我說著,而學姊則仍盯著我,「那你有忘記我嗎?」
「欸--?」
「我們可是戀人啊。」她說著,自然的語氣彷彿說的話是真的,不、還是就是真的?在1月8日至1月14日之間,我們在一起了嗎?